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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业觉察他体内情形变化,皱了皱眉,正要试着将内力导向他任脉一线,陆通忽地□□了一声,道:“那药丸!” 用力挣脱了他手,往地下一扑,便去摸华菁扔下的那枚附骨丹。尚未触到,非业眼疾手快,一把抄起。陆通眼也红了,道:“给我!”欺身过来就抢。非业身子一转,转到了他身后,随即把药丸揣入怀中。
陆通抢不到那药丸,当即伸手在怀里一气乱掏,摸出了那枚白色的解药,往嘴里便送。非业劈手夺过,道:“不行!”陆通大怒,叫道:“为甚么不行?”非业道:“这解药多半是假的。那人既知你有解药,又何必大费内力来引动你身上药力?”
这道理陆通原本自己也想得到,这时候却呆了半天,才明白非业的意思。耳听得哨声细细流转,只觉心中那一根羽毛变作了千千万万根,在全身上下抓挠,煎熬难耐,恨不能一头在墙上撞死。突然之间,明白了华菁先时的那句话:“你这会儿推却,将来只怕哭着喊着,在地下打滚磕头,也要求我给你一粒。”
陆通□□一声,两膝发软,身不由己地跪了下来,抱住了非业两脚,叫道:“小非儿,非大哥,非爷爷……你行行好,把那药丸给我……我,我实在受不住了。”非业道:“你再忍耐一会儿。”将他负在背上,越窗跳了出去。
非业出了宜乐坊,辨明哨声来向,便大步向相反方向奔去。他心知那人以内力操纵哨声,只消脱离了他所控范畴,此后方位既失,那人内力再高,终也是鞭长莫及。当即提起一口真气,自一排屋檐上飞跃过去。
陆通伏在他背上,感觉他越奔越快,到得后来,两边景物都变成了一团灰蒙蒙的影子,瞧着头晕目眩,胸中烦恶。呼呼风声中,耳边那一缕尖细哨音渐渐若有若无,身内却是如火焚焙,不能稍息,只想满地打滚,大叫大闹一番,又想将身上筋肉都一片片扯了下来。忽然间张大了口,嗬嗬有声,一口往非业后颈咬去。非业反应极其敏捷,微一吃痛,反手便扼住了他下颌。陆通呼吸一窒,登时松口,紧跟着手足一阵痉挛,便晕了过去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但觉一道内力在体内缓缓流动,注入周身百穴。这内力浑厚绵密,却无半分霸气,运转之际,极具安抚。陆通身上虽犹觉焦躁难安,却不是先一时欲生欲死的光景。又过了一会儿,头脑渐渐清明,忽然想起:“咦,那哨声怎地没有了?”
勉力睁开眼来,只见非业端坐身前,两手分别握住了他手,掌心相对,那一道内力便是由此而来。周围却是静悄悄地一无声息。陆通抬眼打量,只见四下里浓荫蔽天,两人坐在一座树林之中。远处树梢间隐隐透出青白天际,不知甚么时候,天已经亮了。
陆通松了口气,这一番劫后余生,直觉是在地狱里转了一圈回来,望着对面那人,心中便感到一阵平安喜慰。见非业双目紧闭,脸色白得有如透明一般,心道:“不知他给我输了多久的内力?”正想说:“我好多了,你歇歇罢。” 忽见非业睫毛微微一动,张开了眼睛。
两人目光甫一相对,便见那双明澄若水的眸子里露出了喜悦之意。陆通不由得心中一暖,想道:“他……他原来对我关心得很啊。”
非业道:“你好些了么?”一面松开了双手。陆通身上乏力,一失了支持,合扑向前便倒,非业双臂伸出,在他胁下一托。陆通就势抓住了他肩膀,站了起来,只觉骨节间寸寸酸软,好像给人拆碎了又拼装起来一般,心道:“这附骨丹果然厉害得紧。幸好老子先前下跪求饶的丑态,只他一个看见,丢人也丢得有限。”抬起头来,见非业正凝视着自己,目中满是关切,忽然之间,心中便是一阵迷迷糊糊。
非业道:“我扶着你慢慢走两步,活一活血脉。”
陆通瞧着他精致的嘴唇一开一合,只知道他在向自己说话,全不知道他在说些甚么。这一刻两人手臂交缠,脸庞相去不过数寸,似乎便能感到对方的呼吸轻轻拂在脸上。陆通全身发烫,心中只涌起来前一夜服下附骨丹后的种种迷梦,再想不到其余,双臂紧了一紧,便向非业唇上吻了下去。
四唇相接的刹那,陆通头脑中轰地一声,便似炸开了一朵烟花,光华绚烂,五色糜丽,隔绝了一切受想行识,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火星,纷纷扬扬,散入了四肢百骸。
跟着便觉一股大力在前胸一撞,身子向后飞起,直飞出数丈之外,才砰地一声,结结实实摔在地下。这一下直摔得背心剧痛,通身发麻,似乎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置。
陆通眼前阵阵发黑,依稀望见非业走近前来,向他伸出了一只手,心道:“他这是要一掌打死我了么?”想要起身逃走,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起,只觉周身痛楚难当,似乎已经给摔裂成了十七八块。
忽然觉得上身一轻,被人托了起来,脑后软绵绵地,靠入了一人怀中。耳听得非业道:“对不起,我……吓了一跳,下手没了轻重。——你伤得怎样?”